第二章

「好哇！你们是一家人，你们都姓同一个姓，我反倒成了外人！」母亲哭诉道，「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，你们却联合起来欺负我！」

我一时语塞，这不过是讲道理而已，怎么就成了我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她呢？这思维方式真是让我哭笑不得。

我知道母亲的脾气，如果我们现在不向她道歉，她很可能马上就收拾行李回娘家了。但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，涉及到法律和父亲的工作，我们谁也不能向母亲低头。

我刚想继续劝说，弟弟在一旁小声嘀咕道：「这么多年，你也没见为我们做过什么，不都是为了自己吗？」

我深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母亲回心转意，所以我迅速给弟弟递了个眼神，示意他不要再刺激母亲，以免她情绪失控，局面更加难以收拾。

但母亲似乎还是听到了弟弟的低语，她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，脸涨得通红，大声反驳道：

「我收这个钱，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！靠你爸那点微薄的工资，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！」

「你们都看不起我，觉得我无知、势利，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。那好，我走，你们一家人就高高兴兴地过吧！我是不会再回来了。」

说完，她转身就往卧室走去，不一会儿，卧室里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。父亲气得直喘粗气，我在一旁帮他拍着背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。

没过多久，母亲拉着行李箱出来了，经过父亲身边时，她突然扬起手，将几张卡片狠狠地甩在父亲脸上。卡片在空中散开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
「你不是喜欢装清高吗？那就继续装吧！」母亲说完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，门被她重重地关上。

父亲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关上的门，坚定地说：「我要离婚，立刻就和她离婚！」

我和弟弟相视一眼，眼神中充满了无奈。这样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已不是第一次，母亲的行为在我们成长过程中早已司空见惯。

记得弟弟还小的时候，我们家所在的小区规定不允许养宠物，但总有些流浪猫狗会悄悄溜进来。尽管规定如此，小区的居民们却从未驱赶过这些小动物。它们通常都很安静，只是在小区公园的草坪上晒晒太阳，从不靠近人类。居民们默许了它们的存在，认为这无伤大雅。

然而有一天，母亲带着弟弟在公园散步时，看到两只流浪猫狗，她竟然从包里掏出修眉刀，向它们挥去。邻居们见状连忙上前阻止，但母亲却像疯了一样，将所有人都推开，恶意驱赶那两只无辜的小动物。她甚至还向邻居炫耀，说是自己维护了社区的环境卫生。

弟弟被母亲的行为吓坏了，跑回家躲了起来。父亲得知此事后，对母亲的行为非常不满，两人大吵一架，母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。

后来，母亲回来了，向父亲道了歉，两人和好如初。然后，母亲突然提出要参加我的家长会。以前，她总是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，认为有失身份。我以为这次母亲真的有所改变，于是兴高采烈地把她带到了学校。

我本以为她会展现出好的一面，却没想到她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尴尬。她一进学校就开始批评我们班级的任课老师，言语中不乏恶毒之词。因此，我在整个初中阶段都被同学们孤立了。

老师叫来了父亲，父亲这才知道母亲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。回家后，他质问母亲，母亲却泪流满面地说，是因为那些老师没有把我教成年级第一，她才这样做的。她认为那些老师的学历不配教书。

父亲气得大发雷霆，两人再次大吵一架。母亲指责父亲剥夺了她的言论自由，两人不欢而散。这样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，就连父亲也未能幸免。在他开重要会议时，母亲故意打电话干扰，这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。但父亲从未提及离婚。

这次的事情不同，母亲真的触及了父亲的底线。收受贿赂是严重的违法行为，如果那些人留下了视频或音频证据，父亲就很难洗清嫌疑了。

「爸！明天把这些东西都还回去，记得留点证据，以防有人利用这个做文章，那你就麻烦了。」我建议道。

父亲低头揉着太阳穴，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：「笙笙，如果我和你妈离婚了，你会怪我吗？」

我轻笑了一下，回答：「爸，你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。如果真的不行，就放手吧！我和阿言都长大了，你不用担心我们！」

弟弟也在一旁耸肩附和：「就是啊！我和姐姐都这么大了，能接受任何事情。况且，妈妈也……」

父亲摆了摆手，示意我和弟弟离开。出乎我意料的是，第二天母亲就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