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姜菀前世只和谢千昱做过两次，一次是在催情药下只觉不够，第二次是被他醉酒强行拉上床，全是疼痛，没有欢愉。

而眼下这个男人身体力行告诉她，何谓人间乐事。

姜菀哭红了眼，咬着他一根手指，颤抖着抽噎个不停。

“又不是打你，哭什么。”男人从后抱着她，动作温柔不少。

“太用力了喊疼，温柔点又被你骂不中用，小姐可真难伺候。”

姜菀身上的药劲全被极致的欢愉取代，朦胧间见男人穿着黄色衣袍，上头的花纹奇奇怪怪，好像在哪见过。

她想推开男人，却被掐着腰不能动弹，“你、你先出去。”

“欢愉了？”男人笑问。

姜菀咬紧下唇，“出、去。”

男人反而贴得更紧，“不是你说外头那两人怎么做，你我也怎么做，还叫我一定赢过他。”

姜菀清醒后哪听得了这些话，偏生他还要炫耀，“咱们足足多了一盏茶功夫，小姐若是还不满意，我们换个姿势继续。”

“不要了！”

姜菀难堪极了，尤其男人退出来的时候，她喉咙里难耐地呜咽了一声。

真是···死了算了。

“我中了催情药，此事非我所愿。”

男人低笑一声，宠溺地吻了她后颈，“小姐也是我的催情药。”

姜菀心生反感，这般浪荡，也不知是哪家纨绔。

体内***倾泻，她还惦记着正事。瞥了眼一旁几乎碎成片的小衣和亵裤，沙哑道，“我、想洗洗。”

男人还未尽兴，但也意识到自己的怠慢，匆忙脱下外袍帮她盖好，“是我疏忽，你等等。”

他前脚刚走，前院就喧哗起来。

姜菀忍着浑身酸痛穿好衣裳，借着月光看清黄色外衫胸口位置是个八卦图。

呃，她睡了个道士！

难不成是今日二爷带回来祈福的？

姜雪是故意她放到这儿，想用个道士断了她给谢千昱做继室的路？

不是，谁家正经道士在这种事上如此厉害？

男人打水回来，发现屋里空无一人，只有星星点点萎靡的气味证明方才不是做梦。

男人脸色冷下，唤人上来掌灯。

“二爷，前院出事了。”

“将军喝多酒冒犯了夫人娘家的姐妹，被府里下人瞧见了。”

男人正是定远侯那位常年在外修道的次子谢子珩。

他的脸隐在烛光照不到的暗处，鸢色瞳孔忽明忽灭，看似温柔的眉宇却饱含冷气，左眼下方一颗米粒大的泪痣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销魂里，隐隐带着一点红。

好半晌，他薄唇轻启，“男人真喝醉是硬不起来的。”

“那女人若真不想被冒犯，随便喊一嗓子，还怕侯府没人听见？”

侍从云追闻言一哽，“二少爷说的···在理。”

云追目光落到椅子上，见黄色道袍有一抹血迹，心下一骇，“您没事吧？”

谢子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，冷眸微微一颤，那个位置···血是她的。

云追见他侧脸线条紧绷，可水一样莹润的眸子却没杀意，反倒像是有一股不甘？

谢子珩想到姜菀中情药的模样，下意识捏了捏手，“兄长和姜三小姐胡来，这不是打了大嫂的脸？”

云追愣了一下，自己还没说将军是和姜雪鬼混，二爷就知道是她？但转念一想，这算什么，朝堂局势纷争二爷掐指一算都能看透。

云追轻笑，“可不是，夫人身子不好，帮将军纳了姜二小姐进府做侧室，这半年侯府里里外外都是二小姐打理。人就差把心掏出来了，谁想到将军这么糊涂。”

谢子珩讥诮抿唇，满京城都知道姜菀上赶子追谢千昱，姜蓉做主把她收入侯府，三书六礼就差和谢千昱完婚。

姜菀心高气傲，所以刚刚她让自己赢过下头的谢千昱，是气急之下想报复？

谢子珩冷下脸，手指几欲捏碎茶盏。

*

姜菀两条腿抖若筛糠，还没进承恩院就听到姜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“雪儿从未想过要什么，更不敢和长姐争。”

“闭嘴！一介娼妓之女也敢玷污将军名声。”

“来人，将她给我拖出去打死！”

姜蓉捂着胸口，脸色煞白，恨不得活剐了姜雪解恨。她为此事算计许久，刚刚一看谢千昱身下的女人竟成了姜雪，险些气昏过去。

姜雪哀切哭泣着，看向一旁谢千昱。

“是我勾引将军，都是我的错。只要长姐息怒，我怎样都心甘情愿。”

她深知谢千昱是什么样的人，也知什么样的女人最得他欢心。

不要硬，要软，要得他同情。

前世此时，也是长姐以小宴名义邀她入府，故意让她以为谢子珩要继承爵位，她才使手段嫁给那修道的老什子，结果发现跟守活寡有什么分别！

而姜菀就因为和谢千昱有了夫妻之实，顺理成章在长姐去世后被立为继室。

后来她寻姜菀诉苦，偷偷攀上了谢千昱，才过得宽裕起来。

凭什么同是庶女，姜菀就能做侯府夫人高高在上施舍她，她只能仰人鼻息！

姜雪想着前世心里恨极，面上却是更楚楚可怜。

果然此言一出，一直沉默的谢千昱看了过来。

两人才酣畅淋漓做过，姜雪眼角勾着***过后的残红，凌乱的衣裳下全是他留下的印记。

他细细瞧着姜雪，虽说相貌气韵差了些，但在床上倒是有趣。

本以为是哪个想攀高枝的丫头，刚刚也没留情，哪知竟是姜府庶出的三小姐。他也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人。

“咳咳，夫人身子要紧，此事是本将军糊涂。”

“既是你庶出的姊妹，本将军自不会亏待。”

念在姜蓉时日无多，谢千昱先低了头。

姜雪眼底滑过一抹得意，果然谢千昱不会忘了方才自己给他的快活！比起姜菀谨守本分的无趣，她更知道谢千昱想要什么。

而姜蓉见自己丈夫护着这小***，胸口又是一阵起伏，“这脏东西不值得将军垂怜。”

姜雪眼尾一垂，谢千昱瞬间想起方才情动时她呜咽难耐的委屈，心又软了三分。

正要开口，不想姜蓉冷静下来反质疑起姜雪，“我让菀儿去给将军送披风，你怎么会在那儿？”

姜雪跪趴在地上，看不清表情，“我饿了想去厨房找些吃的，路过后院时见二姐姐浑身滚烫，话都说不完整，便将她扶到阁楼上休息。本想去煮些解酒药，就被、将军···”

姜蓉出了一手心的汗，“哪个阁楼？”

姜雪心中冷笑，这一世姜菀休想再进谢千昱的房。

“就是芙蓉池后···”

“长姐！”

姜菀有气无力进来，脸色竟比久病卧床的姜蓉还要白上三分，嘴唇也全无血色。

她一伸手，皓白腕子上一截染血的纱布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
姜蓉自诩疼爱姜菀，这会却连扶一把的心思都没有，直勾勾盯着她，“你去哪了？”

姜菀看长姐这表情，是要把事败的责任全算到自己头上。

想她前世到死都念着姜蓉的好，毕竟连城外的乞丐都知姜家二小姐虽是庶出，却过得一点不比嫡出差。

可后来才知，姜蓉好心为自己安定终身，背后却暗示谢千昱，是自己算计了他们。她既想用自己保住姜家荣华，又怕谢千昱真的喜欢上自己。

用恩情吊着自己，让她在那七年里心甘情愿受尽苦楚，又因此一事，让谢千昱觉得对不起姜蓉，所以宁肯娶八个妾室羞辱她，也从未动过休妻念头。

这一世，姜菀脸上再无从前的乖巧，“菀儿身子不舒服，三妹妹将我扶到别处歇息了片刻。”

“这会儿稍稍好些便赶紧来禀告长姐。”她的目光在姜雪和谢千昱之间转了转，“没想到一会儿功夫，三妹妹就做下如此不知廉耻之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