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9-07
我预定的客栈突然告诉我们房间已经满了要闭客。
一连几个皆是如此。
香儿愤恨地和老板对峙,「我去时明明还有那么多空房。」
我们哪能不知,不过是碍于伯爵府和赵家的施压罢了。
他们想让我主动低头。
我抹去香儿眼角的泪水,「此处不留人,必有留人处,我真不信他们可以一手遮天。」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我强撑了一天的身体越来越虚弱,此时再也经不起颠簸。
我们将马车停在了路旁,巡逻队的人却上来驱赶。
其中一人我认出了是顾衍之的好友之一,「嫂子回去低个头,伯爷定然不计前嫌。」
我笑了笑,「我手上乃有皇后娘娘亲自盖章和离书,此后与伯爵府再无瓜葛,我就是死在街头,也不会再回去。」
那人叹息了一声,「你一个和离过的女子,如何再嫁,沦落街头怕不是几日就活不下去了。」
我朝他拱拱手,「多谢提醒,只是女子生来不仅仅只是相夫教子,我们也有自己的人生理想。」
他身后的一群人听闻朝笑出声,「一个女人还想翻了天不成,若是我媳妇,我定然狠狠打一顿让她知晓谁才是天。」
赞同声不绝于耳。
我攥紧香儿的手在他们的鄙夷声中离开。
顾衍之听到好友的回话,气的当场掀翻了晚膳的桌子。
我本想在客栈逗留几日,等身上的伤痊愈后再到母亲留给我的庄子生活。
如今天大地大竞无我容身之地。
马车继续缓缓悠悠地行走。
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后门突然打开,一人将我们拦了下来。
「赵小姐不妨在此休息。」
客栈十分整洁空气中淡淡的花香令人瞬间放松了下来。
「娘娘说您可暂时在此处安歇,在此无人敢动你们。」
我这才知晓,皇后娘娘怕那些女子和离后无处可去,便留了一间客栈做为这些女子的最后的栖息所,待身子恢复寻得新的去处后再离去。
屋内摆放着整齐的药品。
香儿为我擦药时,我终于忍不住疲惫沉沉地睡了下去。
三日后,我恢复了精神,可以下地走路。
此客栈前院继续营业,后院别有一番天地。
三三两两的女子坐在院中绣起绣花。
见我来时,她们扬起头冲我和善地微笑。
「这些女子大多都是拼了半条命和离,可却被娘家嫌弃,娘娘便将她们留了下来,而她们也在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贴补客栈的费用。」
我见状思索了起来。
我娘虽为医女,可为达官贵人诊断时,收的诊金可不菲,为我留下了不少家财,和一个种满药材的田庄。
如今我与顾衍之和离,自然要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。
我打算在京中重开医馆,办女子学堂。
我将计划告知了给了客栈的老板。
她拍手称赞。
这些女子不乏世家千金,只因和离便视为家族中耻辱,这太不公平了。
顾衍之父子二人嫌弃我目不识丁,十岁前母亲也曾细心教导过。
母亲去世后,谁又曾将我放在心上,莫说读书了,我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直到嫁入伯爵府,我捡到了香儿,才有了可信赖之人。
顾诚和先生学习时,我悄悄跟在一旁一起读书。
借着整理顾衍之的书房的空隙,翻阅大量书籍。
「你这想法不错。」
一名娇俏的女子从一间房里走了出来。
她本是用毒高手,最大的心愿便是游遍祖国大好河山,收集世间所有毒物。
可她却在路过京城时遇见了因和离而伤痕累累的女子,她心软了,用医救治了她。
此后便在此落了脚。
白芷将我拉进了她的院中,指着草药拷问我。
我一一作答,她点点头十分满意,「你既然有天赋,今日起你便在我身边随我诊断。」
「如此再好不过。」
母亲在京中留了一个药堂给我,我如今清醒自然不好在客栈逗留。
药堂只有一名年迈的大夫坐诊,他看见我眼睛噌的一亮,「小小姐总算回来了。」
白芷接手了药堂,我在她身后跟着医治。
十岁时,我便可独自诊断,母亲离世后,我便有才无处可使。
顾衍之母亲的腿成为我唯一可使之地。
只是在我扑身在药材中时却听闻顾衍之生病了。
他从小身体健全,这病来势汹汹,竟这样倒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