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8-10
越国立后那日恰逢立冬,那日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。
天下太平,帝后归位,自然是普天同庆,。
人人都道瑞雪丰年。
我却被这场雪折磨的险些丧命。
天空中雪花飘零,犹如宣德殿西窗外那满树的桃花瓣一般。
寒冷冬日,我身上只有一件破麻布衣,被扔在军营外的桃花树下。
白日到晚间,浑身犹如置身火炉,手脚却是冰的。如此这般,似是冰火两重天,不助的折磨着我。
是了,或许是前半生过得太过顺遂。
而今,苦与难都一道找上了门来。
想到此处,我不禁自嘲一笑,脸颊一阵生疼。
白日,军营嬷嬷知我染了花柳病后,不禁惊悚,那些曾欺辱我的士兵,瞬间人人自危。
找军医瞧过后,知道自己无事,便泄愤一般将我打了一顿。
我闭上眼睛,等待着,等待着死亡的来临。
昭和殿宫人,我终是对你们不住
因为……因为……我实在是走不下去了。
白日受人折辱,夜里入梦都是我元国那些无辜惨死的亡魂。
就在我昏沉之际,耳边突然传来清清淡淡的一声【姑娘】
一开始我并不敢睁眼,只以为是阎罗派鬼来索我命,不禁有些害怕。
后来,实在是那一声的【姑娘】叫的我太过心烦。
想着索就索了,总比烦死的好。
【索命自拿去,还是闭嘴的好。】
【我要你的命做甚?】
睁开眼,不禁慌了神,那是一双近乎于清亮的眸子。
我好似……在哪里见过 。
暖黄色的灯光下,那人一身蓑衣。
只那一双眼,那样好看,那样干净 。
飞雪漫天,偌大天地间,只这一盏灯火。
他见我衣不蔽体,慌张的侧开头。待反应过来 ,赶忙去解身上的蓑衣,顺带着将身上那件青色小袄脱下也一道盖在我的身上,随即便是将头上那顶竹帽。
他取下举在我的头顶。
他挡在风雪之前,寒冷风霜我一点都沾染不到。
眼前的风雪好似停了。
两年来,几乎第一次,这般明显的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。
我不禁自嘲,心想若是他知晓我身染恶疾还不都是一样。
【我身沾花柳,身份更是卑贱不堪,公子现下知晓可还敢凑的这般近 ?】
他楞了一下,我讥讽一笑,心道:「这天下男人还不都一般,心里还期待着什么?」
谁知他不曾问我是何身份,也不问我是何姓名。
只亮出一个明晃的笑容来,比天边的月亮还要好看:
【姑娘,寒舍是艘渔船,就停泊在山那边的河畔,姑娘若是不嫌弃,江淮可背姑娘暂去避雪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