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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抚着胸口慢慢坐下，大概是陈曦原本的心脏病并没有因为她的离世而停止。

我了解她身体的状况，心脏病原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。

思前想后，我还是决定隐瞒我重生的事情。

假如这一次，我还是没办***常走到最后，那又何必再次出现打破所有人已经开始的新生活呢？

心脏的疼痛渐渐平息，我开始认真的收拾家务。

如果我不能以「姜宁」的身份陪在他身边，那只要余下的时间哪怕可以作为旁观者目睹他的幸福，也不枉重生这一遭。

直到夜色落幕，言偃才回来。

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他，但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，还是难以抑制起伏的情绪。

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，问道：「你就是陈曦？」

我没有出声，点了点头。

他也没有再开口，而是转身进了卧室。

我闻到言偃身上有微不可闻的酒气，准备到厨房为他冲一杯蜂蜜水解酒。

刚准备送到他房间，却见言偃已经快步从房间走出，见我端着蜂蜜水，欲言又止。

我也没有多说话，将杯子放在岛台上，示意他趁热喝。

他却叫住我，拿起那杯水细细端详着，良久才说：「你今天收拾了主卧？」

我点了点头。

言偃举起杯子慢慢喝着，缓步走到沙发坐下：

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你来我家吗？」

我自然不知，气氛沉默良久，他自顾自地说起来：

「宁宁以前，资助过一个高中生。」

「她没有告诉我，怕我反对。」

「是啊，我们当时初入社会，手头也不宽裕，哪里会有闲钱帮助别人呢？她肯定以为我会制止她。」

「但我其实一直都知道。」

「后来宁宁去世了，走的突然，想来也没有安排好你接下来的资金。」

「我那段时间一直沉浸在悲伤里，等我想起你时，你已经考上大学了。」

「后续我代替宁宁，继续给提供学业支持，你申请来这里做帮佣勤工俭学，我也同意了。」

家里没有开灯，月光落在言偃的身上，像是披上了一层霜。

我好像冲过去抱住他，就像我们从前那样。

但我们之间隔阂太深，生与死，过去和现在，身份和时间，种种阻碍像是细密的网，将我牢牢困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
言偃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

「我睡觉轻，总翻身将床单弄乱，宁宁担心我睡着不舒服，家里的床单被罩总会细心用扣子扣好。」

「但宁宁走后，便再也没有人为我做这些。」

「直到我刚才发现，那熟悉的细节又出现了。」

他自嘲地笑了一下，又晃了晃手中的蜂蜜水。

我突然心里一惊，之前言偃每次喝酒，我也会为他准备一杯蜂蜜水，只是和别人的不同，我会在里面加一小匙百香果，只因百香果有助于睡眠，可以让他睡得更安稳。

言偃说完这些，神色已逐渐清明，他起身去卧室，就在即将关上房门前，回头道：

「我原以为至少现在我已经可以接受宁宁的离去。」

「但你的出现还是让我有些恍惚。」

「你明天便离开这里吧，之前谈好的工资，我还是会每月打给你。」

「对不住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