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7-10
我赴宴之时穿了一身青衣,同爹爹一身藏青色的官袍遥相呼应。
两辆马车,一辆进宫面圣,一辆入宫赴宴。
行至宫门前,有一内侍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「车内何人?」
黛青答:「杨将军之女前来赴宴。」
「杨将军?」
那内侍轻嗤一声,手中的拂尘甩了又甩,夹着尖锐的嗓音道:
「本朝哪有杨将军,***,天子脚下,竟有人说起胡话来了?」
「你!」
黛青起身要去教训他,却被我拉住,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,着急道:
「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,我们将军怎可受此侮辱,小姐!」
我点头,拍了拍她的肩膀:「我来。」
下一秒,我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,借着马车的力,一个飞踢,踹中了内侍的胸口,那内侍躲闪不及,蹭着地面飞出三米远,最终呕出一口血来。
我叉着腰,声音洪亮到整个宫门响着回音:
「你个老不死的,竟然敢侮辱我娘,***,拿命来!」
我拾起袖子,走近身子不断后移的老太监,目眦欲裂的抬起手:
「狗东西,受死吧!」
「婉婉!」
我一愣,堪堪收起要砸下去的手,不情不愿的朝来人道:
「长怀伯伯,他辱我娘亲。」
当今安王谢长怀,我娘的挚友。
谢长怀屈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,宠溺道:
「天子脚下,岂能容你放肆?婉婉 ,子不教,父之过,莫要让你爹背负骂名。」
「可他…」
他抬手捂住我的嘴,朝我摇头:
「伯伯会向太后禀明。」
我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,犹豫道:
「那…行吧…」
谢长怀搂着王妃从我身边经过时,那王妃朝我翻了个白眼,同谢长怀耳语:
「不过走了一年,越发像杨素衣那个悍妇了。」
谢长怀似是轻笑一声,声音很小,但我是习武之人,自然听出了话里的嘲弄。
我微微转身,看向竭力喘着气的内侍,目露寒光。
那内侍一惊,连滚带爬的跑向太后宫里。
我到时,太后,公主,世家小姐都已就坐,场上已没我的位置。
我抬头,看向太后身旁的内侍,复又看向上位的太后。
「镇国将军之女越暧阳,给太后请安。」
太后冷眼看我,突然厉喝道:「跪下!」
我领命,跪在地上。
「你乃越席玉之女,何以冠上她杨素衣的名?」
「越暧阳,你将老祖宗的礼法置于何地?」
「老祖宗的礼法可有教人不认生身母亲?太后娘娘,我没学过几个字,倒是不知世间竟有这样的道理了?」
太后被我一噎,当即反驳:「你又同那些人不一样,你父亲乃当朝尚书!请安时就该说,尚书越席玉之女,而非她杨素衣!」
我挺直腰板跪在地上,继续问她:
「那作为一国太后,太后娘娘也将母亲抛在身后吗?」
「我父之妻,婉婉之母,镇国将军杨素衣,如何就成了不能提的人了?!」
「越暧阳!」
太后气急,把琉璃盏摔向我,玻璃触碰到地上四分五裂,锋利的碎片划伤我的脸颊。
她看着我,却不知是在透过我的眼睛看谁。
她只是听不得将军两字罢了,在世人眼中,只有男子才可上阵杀敌,女子就是要被束缚在后宅之中,守宅院,留香火。
所以当有人冲破束缚,打破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时,那就是离经叛道,就是活该被世人口诛笔伐,就不该存在于世间。